两个拿着电子设备的人正在看乔治•西格尔(George Segal)的雕塑。背景是新扩建的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的生命之墙。图片：Eric Risberg/AP

　　用眼睛去看艺术品，是参观博物馆的核心体验。我还记得，当我还是个孩子时，第一次看到梵高的《星夜》，是在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在那安静的展厅，我站在那里仿佛有好几个小时，一直盯着那厚厚的颜料和旋转的色彩像着了迷。

　　但是旧金山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正如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网络与数字平台的负责人凯尔•怀史密斯(KeirWinesmith)所言，“硅谷，旧金山，代表着创新的所在。因此我们感到相当大的压力，要在博物馆的空间里展示创新的能力。”

在新扩建的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里，一个咖啡吧的旁边有一个荧幕墙。图片：Eric Risberg/AP

　　该博物馆关闭了三年完成扩建，这周末重新开放。它的藏品有所增加，包括一些现代偶像艺术家的作品，比如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和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以及一些新的互动技术。而像越来越多的博物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希望新的科技不会妨碍人们欣赏艺术。

　　凯尔向我展示了这座位于旧金山市中心心脏地带的博物馆的一些新的技术特色。这里大多数的体验都设在展厅的外面——比如有互动式的触摸屏可以让你了解更多关于你刚才在展厅里看到的作品。

　　在展厅里到底应该使用多少新科技一直是一个问题，凯尔说。

人们走上新的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入口。图片：Laura Sydell/NPR

　　“大多数的博物馆，尤其是艺术博物馆，正在试图达到一种平衡，既想创造一种真正安静的，或者很有参与感的、与艺术几乎是宗教式地交流的氛围，也有非常强烈的需求想和现代的、千禧一代的观众建立联系，并吸引新的观众。”他说。

　　他们为此创建了一个手机的应用程序。

　　乍一看它可能像是创造性地改进了传统的博物馆导览，因为它让各种各样的人来做讲解，包括高空走钢丝艺术家菲利普•珀蒂(Philippe Petit)。

　　除此以外，这个导览还会引导你左转或右转，或者上楼去找一件艺术品或一类收藏。而当你站在某件艺术品前面，它就会自动开始告诉你有关这件艺术品的信息，因为GPS能够准确知道你的具体位置。

　　凯尔说：“我们形容这是一个用眼睛看，把手机留在口袋里的体验。所以，说真的，我们希望观众的手离开手机，因为我们不想他们在逛博物馆的时候玩手机。”

　　既使是在这里，硅谷的心脏地带，其他的博物馆对于将数码技术引入展厅都比较慎重。

　　康妮•沃尔夫(Connie Wolf)，斯坦福大学坎特艺术中心的馆长，就采用一种谨慎的策略。“在我们忙碌的生活里，在我们疯狂的生活里，我们时时刻刻都和科技联系在一起”，“人们想走进博物馆里，暂时忘掉科技。”

　　坎特艺术中心用到的都是一些很老的科技：为学生和家庭准备的彩色铅笔和素描纸。“任何时候你到我们的博物馆里走走，总有一些孩子正趴在地上，看着某个艺术品在画画呢，”她说。“没有什么方式比主动地观察能更好地体验艺术了。”

　　不过，她也提到，博物馆并不禁止参观者在展厅里使用移动设备。人们可以拍照，包括自拍。如果他们共享这些照片，对博物馆来说是很好的宣传。

　　但对于另外一些博物馆来说，连拍照都太过了。

　　彭博慈善的凯特•莱文(Kate Levin)负责的一个项目已经给一些博物馆——包括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捐赠了共8300万美金， 用于探索科技可能会帮助提升博物馆体验的方式。但是据她反映，一些机构甚至觉得拍照和自拍都有点危险。

　　凯特说：“不仅想看艺术品的人都得穿过一堆手机，而且为了拍到好照片，人们就会向前或后退，这样容易撞到其他人，甚至撞到其他东西。”

　　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即将向公众敞开大门，凯尔说，博物馆的负责人正在紧张地等待着，看看会发生什么。因为在测试中，人们仍然会低头看手机里应用程序。

　　“那个漂亮的闪亮的屏幕是如此地吸引人，”他说，“人们仍然会忍不住拿出手机，低头看手机的次数比我们期望的多多了。”